我们早7点起床,就着冰冷的自来水洗脸刷牙,昏沉沉的脑子一下子被激灵得清爽无比。在客房尽头的二楼餐厅了吃了简陋的早餐——大家基本上都已经适应酥油茶,而皇帝童鞋简直已到了人生无此便不欢的程度: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村妇说:这孩子,实在好养,给啥爱啥。
其实,皇帝是从2001年首次去西藏时与酥油茶结下了不解之缘的。
早9点,我们出发去著名的木里大寺。途中经过一座小经堂,经堂前有泉水汩汩而出。司机扎西第一个下车以泉水洗面洗头,最后再喝上一口。木里旅游局的藏族美女春花说,去大寺前,我们都应该在这里梳洗一番,以洁净之身去朝拜。
于是,我们便跟着如法炮制。老实说,如果天气不是这般寒冷的话,此泉水绝对担当得起“xx山泉有点甜”的广告语。
还是皇帝神勇,洗面洗手后,掬了一大捧泉水一饮而尽。
绕到经堂中,只见两个巨大的木制转经筒不停转动,一看竟然是泉水驱动。以自然之力求神力,实在有想象力。
由于县旅游局已做好事先安排,我们到达时,寺院管理委员会的负责人翁依偏初已带领众僧人在寺外等候,翁依偏初喇嘛热情地在我们的脖子上戴上哈达。
第一眼的木里大寺,式样显唐明风格,但却是上世纪80年代重修的。
喇嘛们在厨房里烧水取暖聊天,袅袅的轻烟从灶膛里喷涌而出,朦胧了出家人的脸。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他们羞赧地低下头,却是真性情的流露。
这让我们忽然想到军营里的战士们。军人和喇嘛,是不是都同样在修行?前者为人,后者为心,战友的关系相比在同一家寺院修行的喇嘛关系,哪个会更深厚些呢?
今天是周末,是僧侣们休息的日子,原本是没有早诵(念经)的,但是翁依偏初喇嘛决定特意为我们的到来祈福诵经,也是有意让我们亲身感受一下早诵(通常这是不对游人开放的)。
时间一到,两个喇嘛在厨房前并排而站吹响大螺号,深沉悠远的号音仿佛带着千百年前的神秘气息,召唤着天上的神明。
号音连绵不断,喇嘛们渐渐从四面八方向讲经堂聚拢。
换了一个喇嘛赤脚在经堂前,再次吹响螺号。
众僧人齐聚在经堂门前,此时有布幔悬于门口,用以隔离僧人和经堂内里景象。15分钟后,全体进入讲经堂,在住持的带领下开始早诵。
那是怎样的经声?
深沉而遥远,飘渺而实在,恍若殷殷恳求,又似嬉笑怒骂,我们听不懂那些古老的梵语和神秘的藏语,却明明感觉到了心灵在这悠长的经声里渐渐沉沦,然后慢慢起了共振,于是经声也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慢慢向外流淌……
心中无佛,佛却从我们的心底唱起歌来。
由于被视为贵客,我们被安排在经堂右侧坐定。寺院方面摆了酥油茶和青稞粉来招待我们,但是望着那些念经的喇嘛和跑进跑出为大家斟茶到水的小喇嘛,眼睛哪里还有空间去寻找食物?手指又哪里肯离开快门?
喇嘛也是有等级的,初入寺院的小喇嘛要从端茶倒水添加酥油做起------
所以,有人念经,有人送水倒茶添酥油。
很喜欢这张照片。喝茶倒水,动与静,真实和虚幻。
还没资格念经的小喇嘛们就坐在门口喝茶。左上角穿蓝衣服的青年告诉皇帝他是志愿者,来自安徽,在这里专门教喇嘛们学文化。
香根活佛很注重教学,不仅教大家念经,同时也贯彻9年制义务教育,甚至还教大家学英语,学电脑。
村妇问负责人,那我可以来支教吗?
他严肃地回答:不行,只要男人。
皇帝闻听后作色怒道:你是不是想找个法子将朕尽早发配啊?
其实,在这里也不错啊。离佛近,稀凡尘,有肉吃,实在打熬不住了也可选择还俗嘛。
木里大寺曾经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强巴佛(也就是汉地佛教所称的弥勒佛),但不幸于上世纪60年代的四清运动中被毁,如今只剩下佛像的一根小指头。现在新大殿后面的那片废墟就是以前的强巴佛殿。如今政府正在筹资准备重新塑强巴大佛,而香根活佛的头衔之一就是这个重建工作的主持人。据翁依偏初喇嘛介绍,打算重新建造的强巴佛像高26.73米,这个尺寸是根据幸存的那根小手指严格推算出来的。翁依偏初喇嘛指着大殿中的一张照片兴奋地告诉我们,在去年的强巴佛重修工程奠基仪式上,天现吉祥,众人都从空中看到了菩萨显灵,不过只有寺院的喇嘛和北京的一个记者用相机拍摄记录下了当日的景象,其余人拍到的都只是普通的月亮。
村妇忍不住寒了一下,这个,也与首都有关系?
然后,我们在翁依偏初喇嘛的带领下细细参观了下木里大寺。在说起寺院的历史时,他说,希尔顿(《消失的地平线》的作者)书里的香格里拉原型其实应在木里大寺。
哈哈,这个出家人也起了名利之心了。王婆卖瓜,可以理解。
袈裟和法器
酥油灯
念经毕,老喇嘛继续虔诚地与佛沟通
小喇嘛如释重负步履轻盈。这位小师兄长得好帅气!
中喇嘛以奇怪的姿势劈柴
还有人干脆将袈裟蒙上脑袋晒太阳。
这张图让村妇想起的却是林笛的《嫁》。
皇帝见状顺口吟道:
红衣结佛缘
村妇动俗念。
寺庙本无性,
凡人亦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