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海玉树,有个嘉那玛尼石经城,始建于两百多年前,占地25亩,现有玛尼石25亿块,是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世界最大的玛尼堆。在这里遇到一个藏族小姑娘叫扎西琼藏,她只有13岁。她正带着两个弟弟卖玛尼石,推过来满满一手推车刚刻好的玛尼石让我挑选。
“叔叔买一块吧,都是我自己刻的,我卖的便宜”。她会说非常流利的汉语,这让我惊奇。
女孩子说爸爸是汉族,妈妈是藏族,是西藏江达县人,十几年前卖了草山来到玉树生活,结果爸爸妈妈一直什么也没干,直到钱花光,现在房子也没有,还租房子住。去年爸爸才刻玛尼石卖钱。
扎西琼藏只读过小学三年级,汉字认识不多。现在学刻玛尼石是爸爸教的,还只能刻简单的。她说自己的字不好看,就便宜卖,她说每天可以刻几十块玛尼石。
但平时卖的不多,都是一些汉族游客询问购买,藏族人买的少。如果过节或有法事活动人多了就好卖,她最多时一天可以卖三车。
但今天我是她唯一客人,我买了她两小块,他们帮我放到玛尼石堆里。
扎西琼藏说家里还有一个九岁弟弟,今年上学了。而这两个小弟弟是双胞胎,天天跟着他,看她卖钱了就要买东西吃,不让跟着就闹,我对她说这样不好,会惯坏弟弟。
姐姐不得不给他们钱去小食品。扎西琼藏说除了刻石头,她还要帮妈妈做饭、洗衣服,父母不容易,她要报答他们,多干一些活儿不累。这是开朗、懂事、能干的孩子。
她说到了春夏季他们回老家去挖虫草,去年爸爸雇了一辆车,足足走了一天才到家。结果她能干、眼睛好,找的多,挖了1300根虫草,而爸爸才挖1000根。
她还要我买另外一个藏族女孩儿的玛尼石,她说这女孩儿不会说汉话,每天卖的没有她多,她总是帮她们也卖一些。其实她们卖的价格一样,玛尼石每块才五元钱。
这里还有很多孩子同她一样帮助家里干活赚钱,在藏区要想知道一个孩子上没有上过学,看他们会不会汉话,不会说普通话的基本没有上过正规学校。
扎西琼藏乐观、大方,对生活充满信心,给我的印象非常好,但我看到孩子的手却无语了...
这是十三岁花季少女的手吗?沾满红色的涂料,满手是老茧,甚至已经如老人般的弯曲了。她所承担的已经远远超越自己的年纪,超越了自己该承担的人生份量。
扎西琼藏给我看她戴的一块石头,说是她的幸运石,就在她家乡的河滩上捡的。她说自己不怕累,要帮父母挣很多钱。她太要强了,性格决定命运,无论是生在何种家庭,她都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
正是午间放学时,不断地有孩子们从我面前走过,看看扎西琼藏,我心有酸酸......
这浩大的玛尼堆还在增加着,有多少又是扎西琼藏一样的孩子用童年、少年雕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