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借风入云 |
2009-09-17 06:12 |
那些留恋的往事一遍一遍
突然间想起这个名字，高中时候用过，那时候，郝哲还说我，很有郭敬明的风格，然后她看不惯。小晕一把。
但是时光流逝之后，我突然还是想起这个题目。没有原因。现在凌晨四点半，人稍微有点疲惫，我不知道我能写多少，随遇而安吧 。
奶奶
我突然间，想写我奶奶。貌似从小到大，最对不起的人，其实还是我奶奶。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跟宿舍人喝酒，听他们开始说自己的奶奶，我沉默许久，可是当我一开口，我明显听出自己嗓音里带的那点哭腔，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然后他们很配合地，岔开话题。
只是，我突然，想我奶奶。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这种很肉麻的亲情。
03年，我初三的那年，奶奶去世了吧，很对不起，我现在都不知道她是具体什么时候去世的，应该是初三下学期吧。家里人说奶奶不行了，我没请假直接回家的，在家里待了一天多，然后有人说，有些入葬的东西要买，让我去买。我记得，我离开家的时候，奶奶还很可以的，可是我回到家的时候，所有的花圈烟香什么的已经上齐了。人说，奶奶已经走了。
我没哭，真的没哭。即使我没看到奶奶最后一面，即使我知道她最喜欢的是我，即使～我即使不下去。可是那天，我从奶奶的灵枢开始移出家里，到入葬，我没哭过。即使路上所有的孝子应该哭灵，走一阵哭一阵。可是我没有哭。哪怕街坊邻居看着我，哪怕旁边的所有人哭得昏天暗地。我脸庞还是干净的像傻逼一样。
我总觉得，奶奶走得应该很没什么遗憾了吧，大姐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了小孩。算起来奶奶重孙子也算抱上了吧，然后二姐和我，一个高三一个初三，学习都算很可以的那种，爸爸妈妈和睦相处，还有姑姑家也很顺利，算起来应该没有什么让她割舍不下了吧。再怎么说，70多岁的老人，在我们那里，其实，算是很长寿了。何况，奶奶临走之前，其实拖了好几天，我看着都觉得很痛苦。能顺利地走了，也省得很多痛楚。我觉得我好冷血。
可是，这些话，我真不敢说。
我没有看到奶奶最后一面，我不知道她最后想给我说的是什么，甚至，我不知道她给我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可是，我想知道，奶奶很喜欢我的，真的很喜欢。每每想起这些，我痛苦得假装痛苦地不是自己，我不说任何关于奶奶的事，不写任何关于奶奶的文章。
小时候，奶奶很疼我，当她身体还好的时候，当我还没上学的时候。我们家有个柿子树，我记得奶奶总会搬个凳子在那里坐着，然后我拿着小铲子在旁边挖坑，竖直旋转直接钻下去那种。奶奶就在旁边晒着太阳，然后看着我，没事儿叫我几声，听着我答应她一下。直到吃饭的时间。
然后上了学，我很调皮的，喜欢打架，喜欢不守规矩，那个小老师，总是会让我叫家长，然后我很怕我妈妈，就总会叫我奶奶去学校。那个小老师应该还没现在的我大吧，她一看我奶奶去学校了，其实就不敢说什么了吧，很随意的就放我回去了。每次我都要给奶奶说，这事不要给我妈妈说啊，然后她总是答应了。然后我就那样过着我的小学。
奶奶总是觉得妈妈不好，有时候我也觉得。妈妈对我太严厉了，比我爸爸还爸爸，相反爸爸其实根本没打过我。当然妈妈其实有妈妈的好，当然这些不在我讨论的范围之内。小时候妈妈和奶奶有时候会吵架，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没当这时候，奶奶总不吃妈妈做的饭，总是会自己做饭吃，然后我好像总是会和奶奶一起吃饭，吃她做得饭。她会给我抱怨妈妈哪里哪里不好了等等，虽然日后我长大了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心结。可是那时候，能在奶奶旁边听奶奶唠叨的，其实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我了。
还有什么，慢慢长大了，十岁左右的时候，奶奶渐渐白内障了，看不见东西，出门去找别的奶奶们聊天什么的，总是得要我扶着，可是我那时候没那个性子啊，总是会抱怨几句，我不知道奶奶当时是怎么想的，可是现在想起，总是会很难受很难受。
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奶奶会和我打牌，在不出门的时候。其实她什么都看不见，就是拿着牌，我说往哪里放她就往哪里放。我说她输了，她就说我很厉害，都把她赢了，我说她赢了，她就很开心，说她都赢了。那时候，我还算有点良心吧，玩得是很枯燥很无聊的迷竹竿，没有太大的作弊的空间，不需要技术含量。就是一人一张纯粹是赌运气。我只是很偶尔的时候在很关键的时刻，不给她说其实她赢了。
厄～
记得有一次，交学费，可是学校突然退了学费。那时候，好几百块钱呢，被我在放学路上弄丢了，当时我很怕很怕，路上来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没有找到。然后躲了起来。一个很少有人去的地方。后来是奶奶找到我的，她拿出了自己不知道藏了多久的钱，给了我，说是让我给妈妈说，就说钱没丢。那一次，我哭了好久好久。虽然事后妈妈知道了，也没说我什么。
还有什么，有一次，我玩那种游戏。就是用竹竿翘起一堆塑料，然后点燃塑料看着它掉下一堆一堆熔融物的事情。小时候不懂事，只觉得那样好玩。可是那一次，我差点把家里烧完了。貌似是因为掉下来的东西温度太高然后把地面上的 叶子什么的点燃了。妈妈气得差一点能把我打死，可是奶奶拦了下来。我不知道，其实妈妈和奶奶吵架，有多少次是因为我其实。
好想，好痛。
奶奶很瘦小的样子，总是佝偻着背，甚至会扶着拐棍，至少现在的我回想的时候这么觉得。可是村里人都说，奶奶那是干活干太多劳地了。但是奶奶从不给我说这些。我记得奶奶的拐棍，还是我小时候给她用木头削了一个，然后一直没换过。可是我不记得，那个拐棍最后，去了哪里。
还有，奶奶辈分很大的，村里那些老一辈的人，见了她都叫嫂子呢。很多很多人。她们都穿着那些古式的衣服，在村子里来来去去。可是这些，好些年前，已经消失了。我再也看不到了。
爷爷去世得很早，在我出生那年。那时候我刚出生，什么都不懂。奶奶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总是会说，爷爷当年临走前，总是给她说我哭了我哭了的。奶奶说其实我很懂事的，其实我小时候很少哭的。奶奶说我小时候差点被她不小心淹死在稻田的小水沟里。奶奶说妈妈当年为了生我跑了很远去逃避计划生育。奶奶说爸爸小时候也被村子里称过神童的。奶奶说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可是，其实，我最想知道的，奶奶临走前想给我说些什么。可是我永远没机会听到了。我知道奶奶最疼的是我，我知道奶奶最想给我说话了，我知道奶奶最舍不得我了。可是奶奶临走之前，我没在她身边，无论什么原因；可是奶奶入葬的时候，我没哭过，无论什么原因。
可是，其实，到现在，我没梦到过，奶奶。
也许，也许，我不想也许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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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了很久，哭了很久。我从来没写过关于奶奶的文章，我从来没回忆过关于奶奶的事，我怕。
本来想写很多的，记忆里所有的事，不止是奶奶。可是写不下去了，写完了奶奶，总觉得所有的事，短期内，我都不想再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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