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文主义
美籍犹太人爱德华·W·萨义德先生的大作《人文主义与民主批判》(朱生坚翻译,新星出版社2006年7月版),作为其生前最后一本完整的书,依然在为着人文主义辩护着。这是来自于本书的扉页告白。
我对于萨义德先生,在看到这本书之前,并没有任何的交集,查看本书的作者简介,他是当今世界最具影响力的文学与文化批评家之一,1935年生于耶路撒冷,后来移民美国,自1936年一直担任哥伦比亚大学英国文学与比较文学教授,2003年9月24日,与白血病抗争10多年以后,在纽约去世。他著有《东方学》(1978)、《文化与帝国主义》(1993)、《知识分子论》(1994)、《流离失所的政治:巴勒斯坦自决的奋斗(1969-1994)》(1994)。
萨义德先生临死前的这部大作,源于他的个人简介的影响,我认真的拜读了,深受感动的是,他对于文人主义的当下和未来的那种前景的担忧。由于科技的发展,人们对于科技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人们对于科技的期望逐渐超过了对于人文主义,文人主义在科技与金钱的无形对抗中逐渐丧失了领导人们生活的地位,如今越来越危险,在媒体与网络无限而不辨真假的信息大浪中,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生活的本来目的离理想生活越来越遥远,我们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世俗的金钱与权力的无可救要的争夺中,我们的灵魂已经无法纯洁。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再次抛弃或者说流放人文主义,我们的未来,很令人担忧!
在萨义德先生的理解中,人文主义就是民主的,对所有阶级和背景的人开放的,并且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揭露、发现、自我批判和解放的过程。“我甚至要说,人文主义就是批判、针对大学(它当然不是那些吹毛求疵、目光狭隘、自视为精英组织的人文主义所占有的位置)内外的各种事件的态势;并且,它以其民主的、世俗的、开放的特性,凝聚它的力量和适用性。”
但事实上,大学作为人文主义的最后阵地,被越来越多的智库所占据,并且,“大学本身就是个问题,它们迎合这个时代放纵的物质主义,过于大众化的潮流,以及轻率多变、不道德的倾向”。
因此,在萨义德的世界里,“人文主义是努力运用一个人的语言才能,以便理解、重新解释、掌握我们历史上的语言文字成果,乃至于其他语言和历史上的成果”。他认为,语言是我们文化传承的最好和最后的手段,它为我们提供了基本的材料,也给文学提供了无限丰富的契机。那么,在语言的形势下,我们的人文主义乃至于说文学还是大有可为的。
从本质上讲,人文主义作为一种理念,或者说是对于理念的阐释和传播,对于人文主义精神的传承,是一种反思、质疑和修正,是“作为保护性的甚至或是自卫性的民族主义”,它对于我们的当前生活,都是可以思考的。“人文主义教育都是围绕一种未经阐明的自由思想,人们相信它来自一种虽则充满必胜信念、但并非强迫性的态度,期待着我们设想中的更好的现实”。
世界进入21世纪以来,全球化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多文化发展,文化之间的交流与对抗,已经在世俗的利益之下,变得越来越现实,“我们这个时代的非欧洲的、社会性别的、非殖民化的、非中心的能量和潮流”,文人主义之于此与此前的一种反思,是为人文主义的本源使命,那么,我们是需要人文主义的。它至少让我们在多文化的碰撞之中,保持一种清醒的头脑,不至于被宗教激情或是其他的狂热激情所羁绊。
人文主义是一种批判,是一种独特的针对当下的回归语言本源的一种反思,我们从语言学或者说文学的源头来思考这个问题,我们把我们置于我们的生命开始,看清楚这个时代的语言的症结,我们的文化的症结,我们能够为我们的文化所负责。特别是在如今金钱和权力至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