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秋田的月亮》
雪国秋田的月亮
从八郎潟的苇尖升起
照见1988年2月8日
一声啼哭像冰棱坠地
把昭和最后的寒意
碎成满天细雪
那月光一路向南
掠过太平野的稻浪
在东京湾的霓虹里
凝成一颗透明的名字
——希
杂志的铜版纸
承不住这月色的重量
镜头再亮
也只是月亮的倒影
可人们仍争相购买
一片能贴在心口的
二手光
TC Candler的洋人们
把月亮编号
31、71、25、41
像给雪原标出纬度
却测不出
一道笑容在少年胸口
融出的潮汐
秋田的姑娘
把月光养在身体里
走路时
骨节发出细碎的冰响
那是故乡在提醒她
“别忘了
你是雪做的
也是火做的”
于是她把雪披成纱
把火含成歌
在摄影棚的烈日下
仍保持零下五度的清澈
任流言如墨
泼向一纸净白
她只添一笔
让乌鸦变成鹤
最深的那夜
她回到雪国
月亮把镜子
埋进八郎潟的湖底
她脱去名字
脱去排名
脱去“日本第一”的丝绸
赤足站在冰面上
听见脚下传来
1988年那声初啼
雪国秋田的月亮
从此多了一道裂缝
那是她
把一半 beauty
留给了故乡
另一半
留给世界继续争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