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之美在于绚丽而不刺眼,多彩而无违和,梦幻而非妖冶,乃黄庭坚《水调歌头·游览》所云:“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都市里很少见彩虹,可遇不可求,见辄稍显即隐,不刻便消解于崇楼广厦。记忆中邂逅彩虹最美有三,均在休闲远行旅途中,尚存照佐资。
一次是2009年暑期,趁教学之暇漫游北京、内蒙、山西,7月11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按游程路径优哉游哉探访佛教圣地五台山诸景,傍晚时分天色尚明,参观毕显通寺正欲离去,忽降骤雨,瓢泼如注,因未备伞,只得退入寺内,暂避檐下。俄顷复晴,但见诸峰苍翠,彩虹高挂,游客欣喜雀跃,皆呼吉相。
另一次是2012年,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同事相约采风西藏,为真切地观看沿途景色,并体验通车未久的青藏铁路,选择行车时间较长之上海至拉萨卧铺列车,返程再搭乘飞机。7月25日傍晚,列车驶入西藏境内那一刻,忽见车窗外空气清新,天穹彩练飞悬,横跨莽原,旷野盛迎宾朋,着实令我等惊喜,呵,藏地的好客和神秘果然名不虚传,久坐车厢之疲乏一扫而光。
还有一次是2018年,退休后重游贵州,大部分景点以前去过,新增铜仁梵净山、西江千户苗寨和镇远古镇等处。11月28日午后,游安顺黄果树瀑布,步出水帘洞,天气虽晴,然瀑布激流从悬崖高处跌落70余米,溅起的雾气和水珠弥漫于山谷,一弯彩虹轻卧犀牛潭,宛若七彩浮桥,艳阳透射,光谱鲜妍。想来此地的彩虹,当为晴天阳光直射下的常态。多年前我来此观赏,时逢雨天,此度邂逅,弥补了遗憾。
闭塞于逼仄空间,或坐拥书斋,是难以见到彩虹的。丰富多彩的人生,不就是在庸碌的况味之外寻觅另一番壮阔景致吗?诚如李白《焦山望寥山》祈愿:“安得五彩虹,驾天作长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