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3日,西甲西班牙人客场对阵比利亚雷亚尔,比赛第77分钟,场边作出换人调整,中国球员武磊披挂上阵完成留洋首秀。
转瞬即逝的三年,实在发生了太多。今年11月,武磊就将年满31周岁。身体上来说,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内在来看,他还保有当时的那份初心在场上不懈奔跑。
今晚,武磊再度荣膺国内"金球奖"。过往点滴,恍如昨日,却已值得被珍惜。
那一年,眼里满是憧憬
2019年1月28日,西班牙人俱乐部与上海海港俱乐部共同官宣了武磊的转会。那天的武磊身在迪拜,启程前一天,他独自在海港队的训练场边进行身体训练。
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抵达巴塞罗那后没几天,就可以穿上球衣在比赛中正式亮相了。
"去之前我是做好准备一段时间内踢不上的,但是去了之后确实状态还可以,(球队)把我放进名单的时候,我就知道有可能要踢了……"武磊曾这样回忆起自己初登留洋舞台时的情形。
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在短短半个赛季不到的时间里,他从出场,到后来造点、进球,给我们带来了一连串惊喜,以至于令中国足球也有了在周末熬夜的"正当"理由。
3月下旬,临近西班牙人vs巴塞罗那赛前,记者专程前往当地采访报道。听武磊说,那一次原本有栏目还邀请了徐根宝前往西班牙看球,不过由于徐指导要带队外出比赛作罢。
对于武磊的关注,徐根宝自然是一直没有中断过,武磊留洋之前的那届中超颁奖礼,老帅现场给了爱徒一个拥抱;武磊留洋后的一年生日,根宝亲自前往为其庆生:"现在和徐指导交流,更像是一种亲人间的问候,足球也会涉及,但真不像以前多了。"
抵达巴塞罗那在酒店登记入住时,前台看见我这张中国脸,脱口而出问道:"你也是来看武磊的吗?""是的,没错。"我回答道。
"他在中国的联赛是不是特别出色?"对方继续说道,"确实,他去年是最佳射手,而过去五年间都是联赛进球最多的中国人。"
这位前台可能不算是个狂热的球迷,但足球在这片土地上的普及早已充斥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最后他给了我一张酒店出行小地图说:"西班牙人的达尼·哈尔克体育城基地,离这里并不远,你可以打车,过去差不多3公里。或者也可以选择乘坐地铁,我建议你坐地铁,下来步行5分钟左右就到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初来乍到的武磊,当时选择的落脚点其实就在距离酒店1公里不到的地方。
武磊曾笑言,巴塞罗那可能"还没有上海的内环大",但无论是西班牙人的埃尔普拉特球场,还是巴塞罗那的诺坎普,无一例外都是作为中国球员的武磊,渴望去挑战和尝试的舞台。
那一年的武磊,眼里满是憧憬。
宠辱不惊,也更懂珍惜
这些年在西班牙人,武磊踢过联赛、打过欧联,也在国王杯上有过进球。每到一处,于他而言,都是认识和了解欧洲足坛的新机会。
人们对于武磊留洋最深刻的记忆,或许都是他在主场攻破巴塞罗那球门的那一刻。那天后来的比赛集锦中,有这样一幕令人无不感慨:一位在看台上身披巴萨战袍观战的中国球迷,在武磊进球后也情不自禁跟着欢呼起来。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意识到,再广阔的足球文化面前,血脉相连的那份情感总是会更胜一筹。这就是我们会如此关注武磊的原因。
这一路上,武磊说得最多的就是感谢,每次回国处理完事务,等到前往机场准备再启程时,身边总是少不了送机的球迷;每次在俱乐部基地训练完,门口也总有守候在此的拥趸。
身在巴塞罗那,武磊从上港的武磊,变成中国的武磊。当然,他也还是会失误,也还是会错失破门的好机会。
区别在于,以前的武磊会略带自嘲的开玩笑说:"只要我射门就是单刀",现在他会坦然的还原自己:"中国球员来到欧洲踢球,和外援来到中超踢球是不一样的,我们是过去争饭碗,任何时候,你松懈一下,或者你有一点伤病没能及时归队,你的位置可能就没有了,毕竟别人都盯着你呢,你说急不急?"
这段话,是他和国足一起从世预赛40强赛突围之后说得。那年赛季中期,他因为膝盖的伤病原因,远离球场近两个月,要放在上港时期,不用说,重新归队的他依然会是铁打的主力。
可身在国外,还是作为一名中国球员,武磊没有任何停留的资本。为了不让自己在竞争中落下,武磊很多时候唯有咬牙坚持,长此以往他的职业生涯肯定不会像在国内时那般"有所保障"。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拥有就越不会去珍惜,相反竞争越激烈,就越知道要珍惜每一天。"当时,武磊这样说道。
从国内到国外,武磊始终承受着属于自己的压力,尤其是在他为国出战或者身在西班牙人时,但凡几场比赛不进球、不出场,外界就开始质疑他留洋的意义。
这样的"迫不及待",某种程度上也像极了中国足球无时无刻渴望短期内出场成绩,从而寻求弯道超车的模样。
留洋期间,武磊一直在学习和感受,上周末,并无国际比赛任务的他专门前往俱乐部主场,观看西班牙国家队的比赛,而平时但凡俱乐部梯队有比赛,他也很少落下。
从场上到场下,我们不知道未来他是否有机会将自己的所见所学用于中国足球身上,但有理由相信,他现在经历的一切对于年轻一辈而言,都极具价值。
共同付出,独自承受
武磊一直说,身在欧洲踢球,有家人在身边,一切都安心。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全情投入。当然,家人在支持同时,其实也在共同付出。
"刚开始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会比较辛苦一些,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他在主场的比赛我们都会去看,而有时候回国家队比赛,可能一个月不在家……"武磊的妻子仲佳蓓曾这样说道。
那么,"他不在家的话怎么办呢?",她答道:"就等啊,等啊等,他就回来了。"
对武磊而言,从上海到巴塞罗那,只是换了个地方踢球,日常的生活节奏区别不大,毕竟他不是个爱往外跑的人。倒是妻子更爱外出逛逛,有时候一起去市区找个中餐馆打打牙祭也是常有的事情。
后来随着武磊在西班牙人效力时间久了,两个孩子在当地的衣食起居都得照料,仲佳蓓变得忙碌许多。
一位与武磊相熟的朋友曾做了形象的对比:"在国内的话,不说他自己,这个年纪很多小夫妻的家庭中,有时候两边的老人也都会偶尔帮着带带孩子,或者来做做饭什么的对吧?不过在国外,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会自己来,个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己最能体会。"
刚搬到巴塞罗那的时候,武磊回忆说,住在自己隔壁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到了周末老两口晚上回家也会在阳台上喝上少许红酒然后聊聊天。
武磊觉得,这份温馨也是自己老了之后所向往的模样,只不过现在,他还年轻,仍有梦想也还要奋斗。
两年前的那个3月,武磊面对镜头,说出了自己和家人不幸感染新冠肺炎病毒一事。镜头前的武磊微笑常在,镜头之下的他唯有和家人一起携手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鲜为人知的是,就在今年年初,当武磊又一次随国足征战世预赛12强赛对阵日本队和越南队期间,他的妻子和孩子曾不幸遭遇了新冠肺炎病毒二次确诊的情况,好在最终没有大碍。
现在回头去看,身为旁观者的我们,不奢望有任何的感同身受,毕竟感染病毒本就是一种不幸。
但是,我们却可以又一次的肯定一件事:在为国出战这件事上,武磊从来都是义不容辞,并且不曾打过退堂鼓。
世预赛征程落幕
最后两场12强赛,武磊并没有进入到国足出征西亚的大名单中。从40强赛到12强赛,武磊一直是球队当中的头号射手,40强赛中,他为国足出战8场贡献8粒进球,送出3次助攻。
其中,在最后4场比赛里,武磊都有斩获,尽管在俱乐部面临着激烈的竞争,但回到国家队后,他还是能凭借留洋带来的身体能力提升,以及对高节奏比赛强度的适应,成为前场最容易发现和制造威胁的球员。
进入12强赛后,中国队整体上受限于自身实力因素,没能更进一步。不过,在随队出战的8场比赛中,武磊还是贡献了4粒进球和1次助攻,其中有2粒进球是在对阵越南队的比赛中打入,那也是国足在小组赛中收获的唯一一场胜利。
此外,有1球是对阵澳大利亚队时打入,那场比赛国足最终与对手1比1战平,剩余1球则是面对阿曼时的二点球捅射破门。4粒进球直接或间接为中国队带来了5个积分。整个2021年,武磊为中国队打入9粒进球。
2018年11月7日,武磊效力的上海海港队(上海上港)在八万人体育场成功夺冠。上领奖台之前,武磊面对一众镜头动情说道:"要努力为国家队多做贡献。"这件事,他一直在做,目前武磊已经在中国国家队A级赛事中打入27球。
从年龄上看,91年出生的他,到明年本土举行的亚洲杯时,仍处于职业生涯黄金期,相对应的一点是,在结束本届世预赛之后,中国男足势必将面临人员上的重组,球队本身也会有一定的新老交替呈现。
无论是能力还是阅历,已然是成熟期的武磊,都将是这支球队中最关键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