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四门提督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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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huozm32831 执行加亮操作(2020-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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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颇有“女性之年”的味道。电影领域,北京国际电影节今年新增加了“女性之声”放映单元,包含《掬水月在手》《82年生的金智英》《燃烧女子的肖像》等影片,它们或聚焦女性对世界和性别的感知,以及自我的觉醒,或表现了女性在中国现代化进程的思想变迁及人生变化。剧集上,女性题材剧在今年受到不少关注,前有以独立女性为第一视角的《不完美的她》,后有描述女性生存困境的《三十而已》《摩天大楼》《白色月光》等。甚至在非女性题材剧中,也一反传统视角,在女性角色身上融入了更多社会热门议题。比如加入了“月经羞耻”的《以家人之名》和大胆描述职场女性遭遇性别歧视的《平凡的荣耀》。综艺上,《乘风破浪的姐姐》横空出世,30位年龄30+的姐姐在镜头前进行了一次大规模、长时间的女性多元化展示,打破常规未播先火。影视作品往往是现实情况的映射,在社会层面,女性也越来越成为舆论场日常讨论的一部分,杀妻、家暴、PUA、性侵、性别歧视、丧偶式婚姻和育儿等等各类女性话题迎来井喷式爆发和集中关注。影视剧对现实的集中反应,一方面得益于互联网用户下沉将底层女性的声音扩大化,另一方面也是“她经济”背后,精英女性话语权提高的结果。只是,这究竟会成为今后影视创作的常态,还是资本在吃女性红利,待红利期一过笔锋也随之调转,仍有待探讨。为何“《最美逆行者》们”涉嫌性别歧视?“创作者惯性使然”“直男编剧不懂女性”影视剧和现实社会的影响是相互的,女性社会议题的变迁和舆论,对性别平等与女性困境的理解,反过来让影视剧中的相关描述被全新审视。十年甚至五年前,刻画中国传统女性和夫妻关系的《贤妻》《回家的诱惑》《百万新娘》《哑巴新娘》等电视剧受到不少追捧,而十年后,当编剧再次按照既定模式写女性人物时,《最美逆行者》却遭到一致不满。从观众角度,和大多数观众认为的创作者对女性持有主观恶意不同,北京大学话剧社、影视创作协会的成员木鱼看引起争议的情节时,觉得创作者是处于无意识状态的,只是“经过影视化推到台前,把议题放大了。”这不是影视剧第一次在女性角色的刻画上翻车,上一部引发全民吐槽的还是与《最美逆行者》同一团队制作的《娘道》。木鱼认为,这跟创作者仍然没有改变创作观念有关,两部剧展示的都是传统女性、传统家庭观、育儿观,“观念表达严重滞后于时代,过时了。”有趣的是,这两部剧的总编剧都是男性,而《摩天大楼》《白色月光》等女性向剧集则出自女编剧之手。剧集对男女角色设定的差异是否与编剧属性有关,不少编剧都给了Ifeng电影肯定答案。写都市剧和职场剧出身的编剧李婷告诉Ifeng电影,“在行业里如果要写一部女性困境的剧,制片人第一反应肯定是找 女编剧写,谁会找 男编剧?”“因为真的是男女有别,作为一个男性别说体会了,他从小到大成长的经历让他连理解女性困境可能都很难做到,哪怕他本身不是一个歧视女性的人。因为他一直占着性别的红利。”有写军旅剧出身的男编剧也曾在采访中向Ifeng电影透露,他之所以不写偶像剧是因为不会写感情戏。而有过和男编剧合作写甜宠剧经历的女编剧简白,在合作过程中深刻感受到了男性与女性对女性角色审美上的差异。“互相很难沟通,比如说你要直男编剧写一个女强人,他们很容易把她写成一个让人讨厌的人物,他心里最讨厌女人什么样,写出来可能就是什么样。他们很难理解要怎么写一个讨人喜欢的很厉害的女性角色。”真正的操作方式其实很简单,“你把她写成跟男性角色一样就好了,男性角色能做的事情、很牛逼的地方她都具备,本质上没有区别。但他们可能很难往这方面想。”《最美逆行者》中对女性抗疫者的歧视表现,被认为是男性编剧在自己群体主流价值观下的一次惯性创作。有编剧“刷漆老黄瓜”在微博指出,这种写法是省事的、跟着刻板印象走的、用最表象的矛盾快速引发戏剧冲突的写法。“写出这场戏的编剧很可能都不是刻意要贬低女性工作者,而是自然而然地、本能地就这么写了,被包裹在伟光正下的无意识之恶。”在简白看来,创作者很难不在作品中融入自己的价值观,类似剧集中传递的价值观,“在年纪比较大的男编剧中还是很常见的。”即便随着社会发展,贤妻良母式价值观很难再得到主流舆论认同。同时,女性和提倡平权的男性开始不承认那套关于女人不行的话语,老编剧们这方面的输出被打断,“他们的世界观受到很大挑战,越被挑战越要输出嘛,剧本里自然要夹带私货反击一下。”资深影视行业从业者、编剧蔡小马从创作角度还原《最美逆行者》创作过程时分析说,他们不是在回避万众一心抗疫这个核心,“而是做了太久类似的剧,觉得这类矛盾对观众而言是行之有效的,形成思维惯性了。”换言之,女性意识的崛起可能由于时间太短还未能让部分创作者扭转思想,做出相应创作。当下女性向剧集的问题在哪?“只有完美女主角遇困才配得到同情”从舆论对影视剧的反馈不难看出,理解和修正过往已经成为当下女性议题的新思潮。当“卫生巾收重税”这样一个连大多数女性都不知道的冷知识开始登上热搜时,那些屡屡被提起的性别平等、家暴等话题,和面对这些话题应该持有的态度,早已在主流舆论中根深蒂固。作为精英观众圈层,木鱼对这种思想的变化有更深切的感知,她和马伊琍认为的不应强调“女性题材”的观点类似。“独立女性议题发展到今天,已经不再是女性意识的觉醒,不仅是经济上的独立,理想的状态是女性特质能够得到充分发挥。绝对不是跟男性对比、较劲,更不是落后保守的男尊女卑。过度强调女尊,其实也是不自信的表现。”不过因为这种思潮出现的时间不长,所以不少人仍处于启蒙阶段,由此启发下的女性向剧集的质量也不一而足,但大部分口碑平平。即便是其中最出圈的《三十而已》,在女性人物设定上也有所保留。最新一期《脱口秀大会》里,选手颜怡、颜悦姐妹俩评价这部剧时说:“我就很奇怪,一个现代独立女性的剧,还在写打小三。”由此吐槽电视剧中对女性关系的固有印象是“原配打小三”“婆婆打媳妇”“娘娘打妃子”。无独有偶,微博大V、编剧弦子也有类似感觉,“《三十而已》是我这几年见过最糟糕的电视剧,它特别消费主义。很典型的就是顾佳是这三个女性里面最成功、成熟的一个女性。那她作为女性独立和成功的标准是什么呢,就是非常有钱,可以住进上海最好的小区,背的所有包都是奢侈品的包,我觉得这投射了很多刻板印象,而且还是对女性的恶意。”因为新鲜的人设,女性向剧集经常一播即火,但因为人设走向的常规化和大团圆结局,这些剧通常被冠以“烂尾”的差评。除了与编剧笔力不足,和资方对市场的平衡以外,业内普遍认为也与社会主流价值观,即脱离互联网之后的现实层面中国观众主体的要求有关。因此,弦子和另一位作家、资深媒体人侯虹斌对类似女性角色的初始设定提出质疑:为什么这些女主角都要在道德上完美无瑕?“比如说像顾佳那样的角色,你必须得是一个非常贤惠的一个女性,是一个完美的妻子。”侯虹斌认为,如果说影视作品里的女性角色整体的问题,“我认为不是表现的女性不够独立,是完完全全没有一个离经叛道的、有点坏、有点无耻的女主角。她们清一色都是绝对的正面的好人,只有被男性角色坑得活不下去了才反抗一下下,没有主观能动性,没有欲望,全然符合社会价值观的凝视。”而编剧简白觉得,影视剧中女主角的这个完美设定,其实就是主流大众的要求。“虽然它可能体现的是一种进步,就是我们现在开始描绘女性的困境了,但我们描绘的这种困境是一个完美女性的困境,因为我们没办法接受一个不完美的女性。”一个真正掌握自己命运,又有血有肉有欲望、自私的女人,是被批判的否定的,无法成为国产剧的女主角。只有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同时道德零瑕疵的女性,在遇到PUA、婚内出轨等困境时才能得到认同。“一旦她身上有一些正常人的瑕疵,其实观众是没有办法去认同她的,我们对女性的要求还是比男性要更高,这就是不平等的地方。”简白说道。女性题材的天花板在哪?“重男轻女会过时,但出轨总有探讨价值”任何影视题材的发展都需要时间成长,如今的“女性向”不外如是。当下正是该题材的萌芽阶段,作品质量参差不齐,而且还充斥着大量伪女性题材的剧,市场呈现出一种割裂状态。一方面是号召女性勇于反抗、独立自主的《摩天大楼》,另一方面是让女性委曲求全、为男人让路的《最美逆行者》,木鱼觉得这种割裂有种魔幻现实主义的感觉,与社会阶层的分化有关,“精英化和平民化对抗,进步和保守的辩证思考。”它们都是话题之作,最后哪方价值观能胜出成为影视剧新的主流方向,不少人都对新的思潮持乐观态度。“当然是利好的,有争议才会发展,不然就是冷漠,一潭死水。”木鱼说道。李婷认为,中国实在太大了,不同圈层的女性面临的困境也不同,“最好的情况,应该是不同的影视作品关注不同女性遇到的困境,百花齐放可能是更好的。”至于现在荧屏中接连出现思想前卫的女性题材作品,她觉得更多是舆论引导的结果,并非社会真的发展到这个程度。“现在的舆论就是这样的,聚光灯打到哪里,网友们就看到哪里。而与此同时,你也能看到很多的社会新闻,我觉得女性别说是独立了,就连拥有自由意志都很困难。”侯虹斌的看法与她相似,“中国女性最主要的困境,就是没有自我,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却非要掌控别人的命运。”从创作角度,综艺制作人赵思同样不觉得《乘风破浪的姐姐》的出现是某种社会意志的产物。“说独立女性是有点夸张了,从做节目的角度来看,它其实是把所谓的女团选秀做到了另外一个极致,打破了常规的选秀模式,把选秀中的人这个元素变成了全明星阵容,其实观众最早的期待是来自于这儿。”“关于独立女性这个点,我觉得可能是那段时间刚好在那个热度里面,所以期间热播的节目也会放大这个元素。”几位受访者普遍认为,即便社会舆论对独立女性和女性的社会困境已经有了详细展示,但目前的影视剧仍然没有打到过问题核心,大部分是在进行比较肤浅的讨论。谈及最近的纯女性向剧集《摩天大楼》,弦子认为,如果和日剧、韩剧相比较的话,“它整个情节非常生硬、相对来说还是想当然的。它有很好的理念,愿意去说这些话题而且愿意刻画好几个复杂的被伤害的女性角色,这一块做得还是挺好的,但它讲述的东西非常浅层,比如说‘拒绝受害者有罪论’、‘PUA是不好的’,很容易变成一个口号式的传播。”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关注到这一社会现象无疑是件好事,我们可以乐观认为,编剧现阶段笔力不足,无法创作出更深刻的作品,尚可以随着经验累积有所进步,“更可怕的是你完全不想去表达。”李婷说。好在,创作者们是不吝表达与思考的。《乘风破浪的姐姐》开播前,作为资深综艺制作人的赵思从来没想过节目还能这样做,“一个节目超过十个明星就已经是比较难受的事了,更何况还要产生淘汰,无论从执行难度,还是整个真人秀的推进和沟通上,我都替他们捏把汗。”在社会舆论的推动下,短时间内想必还会有大量女性题材的作品出现,至于它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会不会一直有市场,简白觉得这要依据话题而论。对于像重男轻女这样的话题而言,现在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无法共情,它早晚会过时。但对一些长期存在的普世问题,比如婚内出轨、丧偶式育儿等,则具有相对永恒的探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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