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博东南,群山起伏,重峦叠嶂,尤其淄河上游一带,苍山环绕,诸峰林立,我常想,若是将这些秀美山峰串游一次,岂不美哉!
虎年初春,终于有机会,随同众驴友,跨过马鞍山,攀上孟良台,欣赏三台山,穿越群山岭,再次登上鹿角寨,实现了这个小小的夙愿。
车到马鞍山脚下。东为淄河水,西是马鞍山。这座山,我并不陌生,二十多年前,我就先后两次,前来缅怀先烈。因为这是一座英雄山。抗战时期,我八路军伤员顽强阻击日寇后,奋勇跳下悬崖,其壮怀激烈绝不亚于狼牙山五壮士!
如今再次站在山下,远眺马鞍山,她仿佛一匹嘶鸣的战马,昂首挺立,雄装待发。雄伟,壮烈,英雄气……脑海里闪过这些词语,油然产生崇佩之情。
自古华山一条路。登马鞍山,也是只有西南面一条石阶,仿佛天梯一般,斜挂在悬崖之上。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八路军与日寇数次抢夺马鞍山,总得先想尽办法拿下这条必由之路。如今山上,昔日的掩体清晰可见,山侧,古时的兵营依然尚存。这些,都为这座山尽添英雄本色!
马鞍山南面,是孟良台。以山垭为界,分为东西两段,称为东孟良台和西孟良台。远观此山,山峰相连,山型若横卧的雄狮,拱背垂尾,威风而壮美。据说当年杨家将抗击辽军时,大将孟良曾在此练兵,因而得名孟良台。
从山腰切过东边的孟良台,经过一片废弃的石房,从柏树丛中,爬上西孟良台。山势十分陡峭,四周皆是悬崖,没有山路,极难攀爬,大家从东南侧的山脊,缓缓爬上去。我从西南面,爬过一座山寨石墙,沿着一条狭长的石隙,借助山榆和荆柯的枝条,攀住一层层方正的青石岩壁,慢慢爬到了山顶。
站在山顶眺望,三台山,就在马鞍山的西面。一看到三台山,总是让人想起那个俗套的故事。朱元璋小时候给人放牛,饿得不行了就把一头牛给杀死,用三块石头架起铁锅煮着吃了。将牛头牛尾分别插进山的两侧,等牛主人找来的时候,就说牛钻到山里出不来了,还叫牛哞哞叫三声。传说中的皇帝都是金口玉言,说什么都变成现实,牛当然就能叫了,主人也就无可奈何了,就连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朱元璋为了还锅让天黑的。后来,三块石头就变成三座山,全国到处也就有了无数个三台山。
好在这里的三台山,似乎与朱元璋无关。当地人也叫三泰山,或者三太山。我问过村民,他们也说不清山名的来历。以我看,那一溜山峰峭立,甚是壮美,远观仿佛一根根耸立的石柱,直插云霄,近看则山势峻峭,层层台台,雄伟壮丽。古人或比作泰山,或称其高大,或分层而名,皆有道理,倒没必要拘泥于世俗的传说。
三台山的南面,就是鹿角寨。鹿角寨由南北中三座高峰组成,中间间断,两头翘起,恰似鹿角的形状。若从正面观看,鹿角寨如同一座山石盆景,非常俏丽。在孟良台上远望,只能看到鹿角寨北边的山峰,很是高大突兀。在它的引导下,翻山越岭,向它走去。
途中,山路崎岖,积雪融化,小径偶有泥泞。山岭上的石屋,古老悠久,层层梯田,连着级级石阶,掩映点点残雪。路旁的山神庙,有的用石块垒砌,有的由巨石相扣,虽小巧简单,却庄严神圣。我想,这里既有古人生活的轨迹,也有慰藉心灵的寄托。
鹿角寨,远看秀丽,近看峭立。来到山下,昂头仰望,更觉雄伟高大。我曾经登上过南侧的山峰,从北边攀登,更加艰难。悬崖林立,峭壁突兀,由几块山石摞积在山脊,就算是台阶,加上山风呼啸,真的让人胆战心惊。小心翼翼,手脚并用,攀附着岩石,抓靠着树枝,终于登上了山峰。
站在山巅,放眼四野,崇山峻岭,层层叠叠,山苍苍,野茫茫,斜阳夕照,峰壑映晖。那景色,真美啊!疲劳与胆颤,皆被美景吹得无影无踪。看着天上白云悠悠,飘然飞过,人的心胸也变得宽阔开朗,不由发出大声呼唤:
大山,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