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村,现属滨州邹平县。但古城,说的是淄博周村古代之地,即古於陵之城。此地原共为长山县。建国后分划为淄博和滨州两地市。
於陵之古,可追溯到尧舜禹和夏商周时期,属东夷之地,崇拜鸟图腾。古称逄陵,是商初部落首领逄伯陵的封地。於者,鸟也。陵者,高阜也。
古城之地,地灵人杰。村中一尊石像,雕一老者,清瘦矍铄,长须飘然,仙风道骨,此乃陈仲子。
陈仲子,亦称田仲、於陵中子,本名陈定,字子终,齐国思想家、隐士。因不受齐大夫、楚国相等职,先迁居於陵,后隐长白山,著书立说。其学说誉为“於陵学派”,与当时著名的“稷下学派”相提并论。陶渊明有诗赞曰:“至矣於陵,养气浩然。蔑彼结驷,甘此灌园。”
可见,古城之古,亦有其实。
村中,两株老槐,相距不远。树下,有三义殿遗址碑。三义者,刘关张也。以表其义。碑文载,古三义殿旁有玉皇殿和皮徐庙。
皮徐,於陵县令,据传当地河湾有水怪伤人,皮徐持剑跳入河湾勇斗水怪,被水怪吞入腹中后,仍奋力杀死水怪,自己亦身亡。百姓感其为民除害之壮举,在淦水河畔建庙祀之,以表其忠勇。
皮徐庙,又名感应公庙,意为有求必应。南宋金兀术南侵时烧毁。元时古城高氏兄弟重建。上世纪初再毁。当地民众将皮徐塑像转至三义殿。遗憾的是如今殿像皆无。
村南低洼处,有无名寺,供弥勒佛。寺名因何命名?不得而知。周围水湾纵横,柳树绕堤,渔人垂钓,也算闹中取静。
再往南,有凤山作屏障。山前是水库。依山面水,属风水宝地。
山旁,另有红庙村。亦属邹平县治。村中庙宇一片,主祀高大姑,亦称高老姑。源自当地高大姑传说。
高大姑,明朝正德年间,孝女。十三岁时,其父出海无归,因历险寻父,使父得以归葬。后得道成仙。故门匾题:迹继江娥。意为其事迹等同汉朝投江救父的孝女曹娥。
本村76岁的高大爷看管。曾任大队会计,为人谦和。其外甥,一个帅气小伙。陪我一块游览,并给我讲解。高大爷立志,再筹建玉皇大殿。
参观完红庙,已过正午,耽误高大爷翁甥吃饭,再三致歉。我继续往东南,就是淄博市周村区辖地。
演礼村。皇住村。两村东西相邻。
探究这两村,主要是村名奇怪。演礼,有演习礼仪之意。皇住,是指皇帝住过?单从字面意思理解,很容易引起联想:如果曾有皇帝来过,为了拜见皇帝,在邻村演习礼仪,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但史料中没有皇帝在此住过的记载。
我察看村碑,并请教村中老人,得以解开村名来历。
演礼村,唐代建村。传说唐朝风水大师袁天罡和李淳风曾在此小住,初名袁李村,后音变为演礼村。村中现存三棵老树,两槐一杨。本来杨树也是两棵。其中一棵前几年因火被毁。
皇住村,最初黄姓居住,故名黄住村。后韩姓迁居,因毗邻凤山,为求吉祥,称凰住村,取凤凰栖息之意。现写为皇住村。与皇帝没有关系。
皇住村东,新建露天大佛。称为九鼎莲花山。建佛者为李姓老板。本想大佛开光后开发成旅游景点。前几年,山东姜巡抚乘坐高铁由此路过,看见大佛,随口询问。官大一级吓死人。淄博刘知府害怕,赶紧阻止开光。派府县两级官员在各路口严防死守,最终不得开光。也怪那老板规模搞得过大,据说邀请了印度、台湾高僧前来,加之信众众多,政府担心人多出事。毕竟当下稳定高于一切。现知府已升任云南副巡抚。听说后来小规模进行了开光仪式,现在大佛矗立,但景点冷清。
再往东南,是萌水镇,原属周村区,现为文昌湖旅游度假区。
文昌湖,即萌山水库。因为知府大人曾来巡视,看见旁边有文昌庙,遂改名为文昌湖,将附近两镇独立出来,成立新区,欲引进外资搞开发。号称3年将引资210个亿。不知真假,恐成画饼。
引资成否暂且不管,只说说改名之事。萌山水库,淄博第二大水库,仅次于太河水库。东依奂山,西邻萌山。“奂山山市”,邑八景之一,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有过描写。“萌山倒影”,为般阳二十四景之一。若要改名,叫“萌山湖”“奂山湖”皆可。既有地方特点,又有历史渊源。而文昌庙、文昌阁,各地皆有,无法体现地方特色。只是知府一时兴起,随意而改,不可取。但愿别因知府高升,再次更改。来回反复,因人而治,乃当今之弊病。
闲话少叙,继续观景。
萌水镇水磨头村。范阳河畔,一座庙宇,名环青院。据说明代曾有寺庙,现存建筑是在原址重建,供奉关帝和观音。院外东侧有古槐一株,泉水一眼,名淘米泉。
寺庙为何称为环青院?碑文载,明朝时有张国老之弟在此居住并建有花园,院内奇花异草,绿树环绕,故题名为环青院。
此地有两处古文化遗址:皇姑顶遗址和水磨遗址。属龙山、商周、汉代文化聚落址,分别出土过黑陶等文物。我在河畔找寻过,因无明显标志而不得。
距离该村北边不远处的石佛村,也曾有石佛遗址。采集有龙山文化石刀和黑陶杯、白陶鬹残片,亦属龙山、战国、汉代文化遗址。
石佛村名来源于曾有大佛寺和石佛雕像。后只存有佛头。现重塑佛像并建亭保护。佛头埋于新佛像基座下。
该镇名萌水,改革开放之初,萌生过三位农民企业家,因名字中都有一个“水”字,民间称为“三股水”。兴办企业,造福一方。水磨头村时姓老板占其一。但因脾气暴躁被属下用锤头敲死。另一人因病去世。如今,“三水”只剩一“水”,不禁令人唏嘘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