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亚斌
承蒙老友美意,送了我本《崇明谚语、俗语、歇后语》。厚厚一大本,洋洋十数万言。手捧书卷,我真喜悦。这并不是一本普通的出版物呀,透过淡淡的墨香,我似乎触摸到了一股浓重的乡情……
少小离乡,如今已渐渐老去,然对故乡的眷恋却愈加深切,她的每一条小河,每一株花草,每一声鸟鸣,会常常在眼前闪现,不时在耳畔回响。然而让我难忘的还有那最亲切的乡音——崇明方言。
故乡特殊,成陆一千四百多年,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被困江海,几乎与外界隔绝,也很少有信息交流。但故乡人要强,也聪慧,硬是在这个江心小岛上,慢慢形成了自己完整而又独特的话语习惯与语言系统,也创造出了大量表意深刻、内涵丰富的俚言俗语。
最近又传来喜讯,这些来自乡野,出自乡民之口的俚言俗语,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已经正式申遗成功。本来散落乡野的民间俗语,被赋予传统文化的内涵而登了堂、入了室,这让我这个客居他乡的游子,也感受到了一份自豪与荣耀。
打开书页,我饶有兴致地重温这些耳熟能详、亲切生动,又富于哲理的话语来。阅读着,品味着,我时而会心一笑,时而拍案叫绝。
慢慢地,往事又渐次在脑海里翻腾起来。记得小时候父母以及乡里的长者,常常用这些俚言俗语来教育我们。
那时家里条件不好,但父母亲总教育我们不要攀比,要懂得恋家爱家。母亲讲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人家的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己家的狗窝”。还有一句话,也是父母和乡里的长者时常挂在嘴边的:“出门一里,不如家里”。这两句话的意思无疑说家的美好。
我就这样阅读着、回忆着,完全沉浸在这一“言”一“语”所传递的那片浓浓的乡情中……时间在悄然而逝,但我一点也不倦怠,反倒是如醉如痴、欲罢不能了呀。这些门类众多,流传广泛的俚言俗语,读来依然是如此亲切。许多次,我的眼前似乎幻化出一位家乡的智慧老者,就端坐在我的面前,给我娓娓道来,循循善诱。
此刻,我的双眼湿润了。是的,我展读的每一“言”,每一“语”,是那么朴实无华,却是那样深刻而睿智。文如其人,言为心声。没错,这是家乡人的风格,这风格让我钦佩,也让我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