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去亲戚家拜年,咱们穷人,买不起私家车,又无大事,又有时间,就坐公交车去吧.于是一家三口来到了公交车站等车.没多久,看见马路对面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一个小姑娘从车头方向快步奔来,一把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可是在她之前,有一中年男子捧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盒样的东西(估计是走亲戚的),已经跑到车子的后面,要司机打开后盖箱,让他把东西放进去.一见被小姑娘抢了先手,一中年女子是勃然大怒,冲过来拍打着司机的车窗大吵起来,小姑娘倒也识相,起身离开了.那对中年男女这才不作声了,上了出租车走了.那小姑娘又等了约五,六分钟,叫了另一辆出租车走了.昨天,我的一个朋友说,他年初二去吃晚饭,在小区门口抢了三辆出租车都没抢到.每次都有一个单身,拿大包小包的女士,狂奔过来,几乎和他同时抓住了出租车门,一看就知道是走亲戚,在赶时间.他一个大男人,空着两手,只是去饭店吃饭,也就不好意思和人家去抢了.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出租车,要么是都有客人,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急得他是双脚直跳.最后总算从小区里开出一辆空的出租车才解决了问题.那也是一辆碰巧到小区送完客人后出来的出租车.我那朋友事后是直摇头:"过年叫个出租怎么这么难?"
其实,每年的节假日时分,出租车确实特别的难叫,对此我是深有体会.在我刚结婚有了孩子后,每到过年时候,和老婆抱着孩子去丈人家拜年是必不可少的.十几年前,出租车少,公交车又挤.我们夫妻俩又是工薪阶层(现在还是),为了尽可能的多省俩钱,我们总是先从家门口坐公交到天山路,然后看时间,如果来得及就坐公交去,来不及再叫出租车.一次,由于起得晚了,时间有些仓促了,我们抱着才二,三岁的小喵呜(给儿子小时候起的外号)一下公交车,就在天山路上打的了,旁边至少也有三,四帮人站在路边也在打车.可是,开过去的出租车倒不少,可都有人.时间越来越长,一些要打的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有的走到前面去碰运气了,有的干脆还是选择去挤公交车了.去丈人家拜年吃午饭的时间早过了,那时又没有手机,没法联系.叫出租又叫不到.而一看见那每辆都塞得满满的,黑压压的公交车,我们是既无心,也无力去挤拼了.当时急得我们是团团转.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一辆空的出租车,我们夫妻俩是喜出望外,拼命向它招手.可这辆出租车并没有在我们面前停下来,而是嗖的一下开到我们身后,在距我们十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里有一个浑身港客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提着公文包也在打车.我们也不管了,抱起儿子就跑了过去.那中年男子正要拉车门,一看见我们抱着孩子,就闪到了一旁.我们也是急了,没向那男子道一声谢,就一头钻进出租车.开始司机的脸色有些难看,后来一听我们要去的地方,就缓和了许多.我想大概是路远,他觉得不会吃亏吧!车子发动了,载着我们一家三口轻快的朝目的地飞驶而去.司机在路上还关照我们把小孩子的鞋子脱下,以免弄脏了坐垫.好在上海都是暖冬天气,小毛头把小鞋子脱掉了也不冷.儿子穿着袜子,站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东张西望,来回走动,开心极了.很快,就到了.出租车刚在丈人家的小区门口停下,我们还在付钱时,一时髦女郎是眼明手快,一下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我们结完了帐,一下出租车,看见小区门口还有几个人也在等出租车.他(她)们的脸上,又是羡慕,又是焦急.这情形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过年要想顺利的叫到出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为了抢出租车,还发生悲剧呢.我师傅就对我讲过他亲身经历的一件事.他有一次去丈母娘家拜年,吃完了饭,刚出门,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开进了弄堂.那时他丈母娘家还未拆迁,是棚户区,弄堂比较狭窄,如果出租车是桑塔那的话根本就开不进来.不过那时有一种小型的出租车叫夏利,非常像现在的QQ小轿车.这种出租车体积小,转弯灵活,起步价比桑塔那又便宜,当时很受市民的欢迎,现在早已被淘汰了.那辆出租车也是因为送的客人住在弄堂里面,才开进来的.那客人刚一下车,两边就各自冲上来一个人,死死抓住一边的车门,一个说是他先叫的,另一个说放屁,明明是我先叫的.二人都不肯放手,一言不合,老拳相向.这一动手,引出了一大帮人来参战.双方刚好都有亲戚来拜年,每户都不下有十来个人,这一下,好嘛,打群架了.大家是男对男,女对女.只见男的是拳来脚往,女的是牙齿咬指甲挠,外加相互撕扯对方的头发.把出租车司机吓得是哇哇大叫:"帮帮忙啊,你们别打啦,不要把我的车给打坏啦."我师傅一看,拉上老婆,女儿,跳上这辆出租车,司机赶紧倒出弄堂,载着他们一家三口,一溜烟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在路上,这位出租车司机是心有余悸道:"没想到这地方这么野蛮,以后再也不来了!"几天之后,我师傅听丈母娘说,打得真够厉害的,七,八个人受伤,还有人进了派出所.蛮好的过年,应该是一桩喜事的,如今却变了"伤"事.
据我个人观察,出租车的难打,不仅仅表现在过年时刻.节假日和下大雨时候,这出租车也非常难打到.我曾亲眼看见,某一天下大雨,在一饭店门口,二拨人为抢出租车差点打起来了.最后是一方让步,才没有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看来出租车难打还是有客观方面的原因的.这也导致了黑车,黑出租的存在.唉,这打的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哟!
本文由寡人有疾于2014年2月3日11:48分原创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