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惩罚失职的管理者?
打打打,上海滩德比刚收场,CBA总决赛又是拳脚相加。东边是球迷阵营对立,西边是球迷围堵球员,最终彼此挥拳相向。
中国职业体育,根本不是雄健刚猛,而是戾气暴躁。中超和CBA的竞技水平,未必能完全国际化,暴力程度的上升速度,却更加迅疾。CBA总决赛在成都的这一夜,中超还有津京之战在发生,还好没看到这场比赛发生了多少丑陋场景,不过北京国安整个三月主场无战事,原因到底如何,同样和管理者忧心秩序失控相关。
秩序失控,所以暴力场景不断呈现。打架首先就是不对的,但是从当事各方角度看,辽宁男篮的队员,在父母受到威胁乃至侵犯的情况下,如果保护父母,岂为人子?上海两个俱乐部的球迷,对立的情绪也是自然的。秩序失控,才有了这样一幕幕丑陋,秩序为什么会失控?这才是蔓延于中超和CBA赛场戾气难以平息的根本原因。
上海滩德比赛前球迷冲突,我认为绝大部分球迷无罪,指证并且揪出其中的闹事者,是现今的解决方案之一。但赛前秩序没有良好维护,类似冲突,在近年上海德比不断发生,管理者做了什么?
CBA的事件,性质上更加恶劣,两个总决赛球队第三场下榻同一家酒店,这样的安排简直令人啼笑皆非。更荒唐的是,在客队已经提出要求,希望增加保安维护秩序的情况下,当地赛事组织者没有及时应对。比赛之后,在酒店大门前,出现球迷围堵客队现象,完全不应该发生——球迷敌对情绪,肯定存在,没有对立就没有职业体育的繁荣,可管理者的各种赛场秩序以及纪律制定,最基本的保护都不存在,那就是对暴力隐患的纵容。
只要稍微具备点安全意识、职业体育管理意识,都会对不同球队、敌对球迷进行区隔和保护。上海德比赛前,倘若警力和保安有一定加强,双方球迷出入区域,做一定划分,赛前赛后都做好规划,那么除了执意挑事寻衅的足球流氓,否则这种殃及无辜的大规模混战,根本不可能发生。
CBA这次斗殴更不应该。首先两队下榻同一酒店,就是不负责任的糊涂安排。其次客队回酒店,连大门大堂这样的公共区域,都不进行保护、人群区分,寻衅者当然会如鱼得水。
消除职业体育赛场的丑陋暴力,长久之计当然是教化人心,但谁都知道这是移风易俗、社会素质整体提高的千秋大业,真正控制戾气、保障安平的,是秩序的维护和规则的执行。球迷当中肯定有害群之马,球员也未必个个具备完全克制冷静的职业素质,但真正失职的,是那些事后挥起大棒、义正辞严治理这个、整顿那个的管理者。事后严刑峻法,只能说明管理者事前的渎职。
十多年前我在费城采访NBA总决赛,赛前有两球迷潜入76人主场停车场,尾随客队的科比,污言秽语辱骂,不到1分钟就被当地警察带走;在英超看球,越是关系紧张德比,现场管控越严格,看台上甚至会有“standup andout”(起身站立就被带出球场)的规定,特别是主客队球迷临近的区域。这规定未必都能执行,但对于控制双方紧张对立情绪,现场保安全神贯注。
世界各地的球迷,都不可能得到多少礼遇,都属于被“管控”的对象。无可奈何的大多数,为了自己的忠诚,不得不承受如是“礼遇”。
中超和CBA这两桩事件之后,惩罚肯定会降临,还会很严重。已经有男篮声援者,在社交媒体上涉及“终身禁赛”这样的词语。恶劣对立环境下,自卫和还击是人的本性,就像郜林进球之后举手啪啪啪,个中道理,越说越混乱,唯有提前设置好规范,才能规避风险。
管理者会理直气壮地挥动大棒,但谁来惩罚那些失职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