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太夸张,可能是真的。生活不是小说,从来没有绝对的好坏。你不再总是从自己的角度,挥洒观点。你学会沉默。你知道了怎样在不让别人讨厌的情况下表达情绪。你弄丢了讨人厌的聒噪。你身边的朋友夸赞你的沉稳。你在心里苦笑,怀念当年猖狂的岁月,那些你可以放肆宣泄的日子。
你开始怀念,并习惯怀念。你开始越来越多地想念那些和你一起疯狂过的人。你迫切地想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其实,你知道,你最想知道的,还是她过的怎么样。你组织同学聚会。和你的老朋友聊着天,旁敲侧击打听关于她的点滴。终于,你找到她的联系方式。你颤抖着声音,问她有没有时间参加同学聚会。你为她的迟疑无比紧张。为她最后答应而欣喜若狂。
时间走进瓶颈。等待是一把刀,给你的心刮出一条条伤痕,又瞬间痊愈。
那天终于到来。然后你发现,原本瘦瘦的猴子有了大大的啤酒肚,说永远不结婚的老鸟抱着两个孩子向你讨要压岁钱,眼镜还在读书,胖子还是单身,还叫嚣着要娶范冰冰。你们开心地打成一片,时间冲不淡的友谊。酒精开始蔓延,在每个人的脸上开出花来。喝醉了的胖子抱着眼镜在哭诉着什么。眼镜一脸的无奈与尴尬。到最后,两人就抱在一起哭了。
你安静地看着他们,眼睛不时瞟向门口。她还没有来,她还会不会来?
她还是来了,一脸的风尘仆仆。身材已经变了形,脸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妆,看得出来是劣质化妆品。你有一点点的失望,想着当年那个纤瘦女生,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你想起了一句很土,但却很应景的话,岁月是把杀猪刀。
她看到了你,浅浅一笑。眉眼之间还有当年的影子。其实,气质还是在的。
当岁月让一切都云淡风轻。你们的脸上刻下的皱纹,述说着生活的无奈。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包括背叛,抛弃,逃离。你们用标准的微笑寒暄,讲述各自生活的琐碎。空气里有成熟的味道。不知道是真的成熟,还是故作成熟。
酒精冲破了所有的隔阂。
她靠近你,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缩在你的怀里。她垫起脚尖,寻找着你的唇。你的脖子被她温热的呼吸包围,你听到她的呢喃:这是欠你的吻。
你曾无数个夜晚想过的吻。你记得它的每一寸形状。哪里最柔软,哪里最敏感。很可笑的是,你现在脑子里想着的居然是你那个任性的女友。那个幼稚简单,连亲吻都会害羞的可爱女人。
你推开她,轻轻地说,你醉了。
她眼睛里的光亮瞬间熄灭,两颗清澈的泪珠滑落。
你猛灌下一大口啤酒,笑着和朋友一一道别。
你突然很想你那在梦中的女友,很想很想。
你在回家的路上,给她发了一条短息:知道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不如相忘于江湖。
你笑着,泪流满面。
——如果忘记,怎样怀念?祝安好。写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