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调查项目,有机会到日照出野外,住地离海边不远,有机会去听海。晚饭后,和伙伴们打过招呼,一个人去海边。
我生在济南,却长在青岛海滨。我一直为自己在海边长大而骄傲,感谢上苍赐给我的机会。长大后,离开青岛回到了济南,从此远离了大海。参加工作以后,因为工作的原因跟着项目在全省到处跑,虽然也能偶尔看见大海,但整日地奔波,没有一刻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好好地感受一下大海。这么多年来,到海边去静静地坐一坐,吹吹风,听听浪声对我而言成了一种奢望。
今天终于有了空闲,坐在了大海的身边,我仿佛一个游子,在外漂泊,终于回到母亲身边一般。天色已渐沉,落日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穹染得一片艳丽,像着了火般的云彩如一锦飘曳的缎幅。惬意地闭上眼睛,舒服地躺在岩石上,任凭浪花拍打在身边的岸礁上。海声轰隆,将我包围,我终于躺在了大海母亲的怀抱里。
听见海鸥在扑打着翅膀,听见海风呼啸着在耳边掠过,听见晚归的人在远处笑着谈着……,终于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海的声音。
我听见海浪由远处奔来,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声音还是低沉的,仿佛闷雷;越来越近,雷声也越来越响,海浪汹涌的奔来,好像千万匹脱缰的野马向海岸奔来,一刹那我就听见了海浪击打岩石的声音,想来那定是碎玉四溅。海浪退去,却没了来时的那种气势。如果说海浪来的时候是一个威猛的男子,去的时候则变成了一个温婉的女子,悄然无声息,仿佛只是一声轻轻的,轻轻地叹息。海浪悄悄地向南或者向北散去,然后又疯狂地涌来,周而复始。我试着追赶那种海浪来去的声音,可我落后了,海浪的潮流比我想象的要快。
不必睁开眼睛,海的影像早在我的心中浮起,大海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也一股股奔涌了上来。不可抗拒的力量,我想该是潮流。再坚硬的岩石,再脆弱的浪花,都在那股潮流中被磨砺,被摔碎。大潮涌起,任何人都无法逆潮流而动的。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看吧,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把它们甩到悬崖上,把这些大块的翡翠摔成尘雾和碎末。”不经意间,小时候背诵过的高尔基先生《海燕》中的句子浮现在脑海里。此时虽没有雷电,但海浪声声声如雷,激荡着我的心灵。心湖中的一切淤塞,全部被海浪声荡涤,豁然开朗。
粗犷、低沉,夹杂着粉碎的声音,占据了我的耳朵,稍一歇息之后,再次,好一曲碧海潮生曲。
起风了,海声逐渐大了起来,海浪声中仿佛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睁开眼睛,远处有一处手电筒的灯光朝这边走来,是我的同伴来找我。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再次向我的生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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